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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的大草原比起幽州以南的地方来说已经相当凉爽,草原上的风一年四季都没有停息,牧草随着风的方向摆动着身躯,因为已是夏末,有大片的牧草已经出现了枯黄,牧民也在带着自己的牛羊往海拔更高的地方走,那里有更肥沃的草地,能让牛羊度过冬季。
有一位年轻人混在牧民中一同向更北方走去,他已经跟着这些牧民整整半个月了。
他初来的时候这些朔风部的牧民对他充满警惕,这个年轻人穿着一身中原人的装扮,虽然也能流利的用蛮族的语言与他们交流,但是他的言行举止都很不像是蛮族的人。
蛮族地域广阔,由几大部族组成朔风部、卑陆部、单恒部、还有最北方的若勒部,四个部族分别位于蛮族土地的四个方位,而在每个部族领地的尽头都是天堑,让他们没办法无限制的扩张领地。
朔风部是因为那不知多高的卡塔大山,卑陆部是那高西加大雪山,若勒部面临的就是最让他们无奈的天拓海,单恒部相对悲怆,因为他们直面西凉,不要说是扩张了,还要时刻担心自己什么时候会被吞并。
中原的那群人就时常喜爱嘲笑蛮族的茹毛饮血,都认为他们是一群没有礼教与禽兽无异的人,虽然西凉也常常被中原那群所谓的名流和读书人嘲笑,但是就连是西凉的那群人也是看不上蛮人的野蛮的。
其实蛮族人还有另外的称呼,叫北苍人,早在千年前蛮族是被中原王朝统治过上百年时间的,中原人也在那段时间大量的进入蛮族的领地,他们将蛮族生活的地方称为北陆,这群中原人进入北陆之后最常听到的词就是北苍二字,所以就索性将他们称为了北苍人,在那段时间中原的史书上也是将蛮族人称为北苍人,这个说法也就此流传下来。
北苍是蛮族人共同的神,这是他们最坚定的信仰,不论他们要干什么都要请示北苍神,所以当时的中原人就会常常听到北苍这种声音,但是真实的情况是,北苍只是蛮语的发音而已,中原人听不懂蛮族人说的什么,但又能听出个中原语中的北苍来,就这样这个错误流传至今。
甚至因为蛮族早期没有人写就史书供他们翻阅曾经的历史,他们在受到中原人影响后,那几代的蛮族年轻人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应该叫什么人,索性将错就错,运用中原史书上的内容将自己称为北苍人。
后来随着中原王朝的内乱,蛮族又重新摆脱中原的控制慢慢吞并联合,成为如今的四大部落,绵延数百年时间。
其实中原王朝瞧不上蛮子还有几个原因,不只是他们粗鄙的原因,还有就是蛮族的人普遍瘦小,大多数蛮族人可以用面有菜色来形容,十分的瘦弱,只有少数贵族才显得高壮一点,所以这年轻人才会看着不像蛮族人。
服饰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跟这些人相比异常的高大,虽然他在中原也只是比普通人高上一点点,但在这就要比他们高上了半个头不止。
那年轻人从随身背的包袱里拿出一块有些干硬的饼,就着一壶水就吃下了肚子,年轻人的脸被这北方干燥的风吹的粗糙不已,嘴皮也翻起了白皮,但是年轻人根本无所谓,在吃饼的时候就把那些嘴皮一起撕下吃进了肚子。
其实不难看出年轻人原先是容貌很帅气的小伙子,只是现在离开江南养人的湿润环境后变得黝黑粗糙,整个人都在悄然融入这北方,如果再过个几年他一定能深入这片北陆不被看出。
年轻人吃的很安静没有发出声音,一个长相干瘦的小男孩悄悄的挪到了年轻人的身旁,一边走一边静静的看着他吃饼。
年轻人认识这个小孩,他是一个奴隶的儿子,在蛮族的各个部落之中最多的人不是平民而是奴隶,奴隶承包了最多的劳动,但是获得最少的东西,能够活命都是极为不易的事情,那些贵族,奴隶主从来不把奴隶当人看,只是一件商品而已,不会去考虑他们的死活的。
在任何一家人生了一个儿子都是高兴的事情,但是奴隶其实不然,他们自己是奴隶自己的后代也只能是奴隶,奴隶是没有出路的,活着是没有什么盼头的,大多数奴隶一辈子都活得很痛苦,连带他们的家人也是如此,在很多奴隶的心里生个儿子不如生个女儿。
在这草原上人人都明白的一个道理,只有女人才能生出男人,每一个在草原上出生的女人都不会被瞧不起的,相反在和平的时期草原上的女人地位格外的高,但是一个男孩要是奴隶所生他是很难活过四十岁的,等到他们干不动活的时候就是他们该死的时候。
年轻人看着这男孩仿佛是看到了他未来的命运一般,眼里充满了怜悯,他将饼掰下一半给了小孩,就在他将饼递给他的这短短时间小孩就已经咽了几次口水,接过饼之后小孩用蛮语说了好多遍感谢的话,每一句都有北苍之神在话语开口,这就是他们最高规格的感谢。
小孩拿上饼并没有自己吃下去,而是赶紧将手里那块干硬的饼带到了一对年轻夫妇面前,把饼高高举起给了他的父亲,然后黝黑的脸庞带着最纯真的笑意望向这边,给他的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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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指出了年轻人的位置。
他父母看着的确非常的年轻,可能不到二十岁的样子,两人将左手搭在右手上,两只大拇指交叉在一起放在胸前,然后对着年轻人弯腰致谢。
这是蛮族的一种通用的行礼表示感谢的动作,普遍但是规格很高,类似于中原地区的跪地行礼,蛮族人虽然穷苦但是他们的骨头出奇的硬,在他们学习的礼仪中唯独没有跪地这一项,就算面见大单于依然不跪,这也是为什么蛮族能在中原和西凉几百年的高压下依然不被吞并的原因之一。
年轻人在看到了那年轻夫妇的行礼之后也用同样的礼仪回了一礼,随后洒然一笑,表示好意心领了。
那小孩的父亲将饼拿在手中,分成了两块,一块给了自己儿子,一块给了自己女人,自己从腰间拿出水袋猛灌了两口水,看着自己孩子吃饼开心的样子高兴的好像自己也在吃饼一般。
这草原的奴隶只有在过节日的时候才能吃上饱,在北苍神的诞辰之时主子才会给上一顿肉吃,平时吃的最多的就是小米粥,运气好是能挖到野菜充饥,那年轻人的饼虽然难吃但是有一点好,这大饼是能吃饱肚子的,喝上两口水能半天不饿,让他们试试饱的滋味。
两天后这些牧民走到了一个有几百顶毡帐的部落前,年轻人看着眼前的这些大帐,他知道到地方了。
在这些毡帐中又一顶毡帐格外的巨大,大小几乎等同于中原那些大户人家住的庭院,这就是朔风部大单于的顶帐,朔风部的王就住在里面。
这就是年轻人要跟着这些牧民的原因,牧民在每年秋天到来前都会到大单于前告知自己秋冬要到达的放牧的地方,并献上这一年要缴纳的贡品,如果没有上贡后果将会十分严重,被部族视为叛逆,最后就是个死。
年轻人一到这大部落立刻就受到了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人人都能轻易看出他不是北陆人。
年轻人并不在意众人的目光,径直向那最大的顶帐走去,但在快要靠近那顶帐的时候被几个身披铠甲腰间佩刀的护卫阻拦下来。
他没有多看他们一眼,只是单手就将其中一人掐着脖子提起,然后随手抛出去,其余几人拔刀而起,却被他轻松的打翻在地,他的指力之大,有一人铠甲上的甲片都被他扣了下来,战刀也被他用手掰断。
年轻人处理完这几个阻碍之后又有条不紊的朝着顶账走去,步伐沉稳没有一丝慌乱。
忽然部落中响起一阵雄浑的号角声,部落中的人都紧张的四处张望,这是有敌来犯的信号,数千人的蛮族军士齐刷刷的上马,披甲带刀,向年轻人这边赶来,千马齐动,蹄声震天盖过号角之声。
年轻人依然没有露出慌乱的神色,淡定的好像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不是自己一般,他走到账前,轻轻推开账门。
就在账门的前方有一张大床,一个矮胖的男人正匆忙的穿着衣服,床上躺着一个浑身赤裸的美人,面颊上还泛着潮红,很明显刚刚这位男人还在和这女人行云雨之事,不过突然就被响起的号角声吓了一跳。
年轻人就站在门口一眼不发看着正在穿衣的男人,等到男人反应过来有人看着他时,急忙抬头去看,看见一个年轻人在静静的看着他,他好像无视了床上赤身裸体的美人一般,就直勾勾的盯着男人肥胖的身躯,任由身后的骑兵越聚越多。
这个矮胖的男人就是朔风部的大单于,朔风朵。
朔风朵怒不可遏的大喊,“你是什么人?你想死嘛?”
年轻人平淡的说,“我叫陆离,来自陆氏,奉家主的命令来辅佐你一统北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