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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去那样平静, 又似天生带着众生万的悲悯。
过去的都过去了，她并不憎恶任何人。
慌『乱』无措的，有贺轻舟一个人。
于是他握着她的，和她歉, 语无伦次的说了很多。
甚至连主谓都缺失了, 慌『乱』之中, 连自己想表达的话说不明白。
那段时间的他, 虽然什么都忘了，在看到江苑时，总是莫名的有种抵触和恐惧。
他厌恶那种感觉，以为自己厌恶她。
“我是个不折不扣的烂人，让你一个人难过了那么久, 是我不好。”
他说, “江苑，我不求你原谅我, 我不求你给我一个机会。你先别离开好不好，至少, 偶尔让我见你一面。”
怎么可能不知她在打算些什么。
小的时候他就知, 总有一天江苑会离开。
无论是离开他，还是离开这个世界。
哪一种他都办法接受。
察觉到他的在抖，江苑轻声安抚他的情绪：“贺轻舟，我说过的, 我从来有怪过你。反而应该感谢你。”
她说，“谢谢你。”
心似灌了铅, 垂直的往下坠，连带着每一寸肌肉都被拉扯。
疼吗。
当然会疼。
他一死死按着膝盖，不动声『色』的隐忍疼痛。
“我不谢谢, 江苑，你别和我说谢谢。”
江苑好似直接忽略了他这句近乎哀求的话，次抬头去看月亮。
幼时常做梦，企图将它占为己有。
因为太美了，美到不舍得让别人看到。
后来才惊觉，其实她不过是沾了别人的光，方才得以窥见这么美好的月亮。
人不能贪心，不能什么都想。
从前她学医，是为了有一技之长，得以逃脱这个家庭。
后来她学医，是因为想学医。
或许她是平庸的，她的理想却不平庸。
她与贺轻舟，本身就是在两条不同路行走的人。
曾短暂的相交，是缘分，却不长久。
不遗憾了。
“你有做错任何情。”她说，“贺轻舟，你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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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之后的烂摊子，江苑不知是怎么处理的。
她次日就改签机票，了江北。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她搞砸了江城大费周章求来的婚，他却有找来兴师罪。
这件情好像就这么翻篇了。
如果不是后来听周嘉茗偶然提起，她还真的以为自己那个冷血的爹突然良心发现。
“我是听苏御说的，他说贺轻舟第二天就去找了你爸，至于说了些什么，他不知，你爸突然就老实了。”
自从之前十五一起吃了顿饭以后，周嘉茗和苏御的联系就日渐密切起来。
江苑听完后，沉默良久，而后点头，声音轻：“这样啊。”
周嘉茗一直觉得他们两的关系有些微妙的诡异。
说感情吧，不是。
他们不在一起，好像又是一件情理之中的。
不能说他们不相配。
郎才女貌，是看外表都觉得天生一的人。
可他们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两杯法互溶的『液』体，分开，本身就是迟早的。
周嘉茗又东扯西拉的和江苑说了很多。
她最近过的怎么样，工作累不累之类的。
江苑说还好，不怎么累。
周嘉茗就知她会这么说，江苑是出了名的受伤不会喊疼，累不知休息。
她难免有些担忧：“就你这个老实本分的『性』格，去到那些条件艰苦的国家，还不得累死啊。”
江苑笑了笑：“累就累点，反正还轻。”
周嘉茗似乎被她这个答弄得无语住了，沉默了好半天才她：“打算在国外待多久？”
江苑有给她太准确的答，因为连她自己不清楚。
兴许就不来了。
周嘉茗深知做这个职业的，信念感大多都很强，尤其是江苑这种话不多的沉闷『性』子。
她做好的决定，很难被改变。
还是老生常谈的多劝了几句：“我觉得你还是想清楚，太危险了。我前几天看新闻，有三个无国界医生在埃塞俄比亚被杀害了。”
其中的危险『性』，江苑早就清楚。
她和周嘉茗谢，说她会好好考虑的。
周嘉茗知，她说的好好考虑，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安心罢了。
叹了口气，不多说。
闲扯了些其他的话题，通话中止，各自忙自己的去了。
洗澡的时候，江苑去拿『毛』巾，过镜子时，看到自己的肩膀。
她太瘦了，肩膀都能瞧见骨头的形状。
不知贺轻舟今天靠着，不觉得硌吗。
不知自己为什么突然想到这儿，她低下头，被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给逗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