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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嵘收回目光，神情未变。
待到扫完了，赵嵘给塞了一笔小费，房门复又关上，屋内又剩下陆星平和赵嵘两。
赵嵘此时已经舒服多了，他缓缓坐直，正算提一嘴婚约的事情。
陆星平却说：“我收到给我的消息了。”
“学长这是拒绝的意思？”
“我们之前好像有聊过，”陆星平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此刻已经被扫干净的地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如果看完了一本喜欢的书，说不会再看第遍。”
“是。”
“但设想过一种可吗？可是这本书的结局太让反感，所以再喜欢都不会想开，甚至那本书凑上来让再看看，还会失了风度，破口骂。但如果结局变了，可就会改变想法了。看这本书看了太久，每一个细节都喜欢，的反感并不是来自于这本书，而是来自于这本书给带来的心情。”
“有什么不一样吗？”
“前者是不想翻开这本书，后者是没有勇气翻开这本书。”
赵嵘垂眸，默然。
他知道陆星平什么意思。
“其实学长说的对，”他没有逃避，供认不讳，“有这个可。但我做事喜欢看结果，不是过程。这个可虽然原因不一样，在我看来，和我不想看这本书没有任区别，带来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学长那天送我的那本书——我扔了。抱歉。”
“送给的东，要怎么处都与我无关。”
“不过，我还是希望想清楚。因为结局不好而讨厌一本书，那其实反而是一种心存执念，如果真的完全不在意，连书的内容都不会记得，不会有喜恶存在。但是究竟是因为什么，有再次翻开才知道。”
赵嵘张了张嘴。
“不用回答我，”陆星平堵住了他的话，“我不是来劝说，也不是来开导，我是作为南期的朋友说我应该说的话，也作为的朋友，不要求做任回答。说完这些，我做到身为朋友的务就行了。”
“我明白。”
“总算聪明了一回。”
赵嵘：“。”
陆星平那局消消乐又没通关。
赵嵘眼看着陆星平眉头一皱，笑出了声，接过陆星平的手机，三下五除便了过去。
夜『色』更深了。
乔南期坐在门外，近乎要把沙的扶手都给撕破，这才忍住了起身去开门的冲动。
他听到了赵嵘的笑声。
不是方才看着他时有冷眼，也不是摘下了一向温和的习惯而对他言辞尖锐，而是轻松地开怀笑。
……赵嵘之前和陆星平来往频繁了些，不是因为他吗？
乔南期心中总有股烦躁，哪哪都不是滋味。
又过了一会，陆星平出来了。
“我去给赵嵘开间房到隔壁去休息，他家离这太远，”陆星平到他身边，说，“家也不近，要留这吗？”
乔南期看着半掩着的房门，隐隐约约瞧见头赵嵘的身影。他点了点头。
“那就去开吧，开两间，我睡这套房的次卧就好，也方便照顾小月。”陆星平说。
乔南期：“……”
赵嵘又靠在枕头上歇了会，这才起身出了房间。
陆星平直接留在给陆小月开的这间套房休息，他和陆星平说了声晚安，同乔南期一道了出去。
关上门后，两站在道上，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动。
乔南期看了一眼赵嵘手上包扎好的伤口，又偷偷量了一下赵嵘的脸『色』——看上去确实好多了。
他低声说：“今晚好好休息。我不扰，我去另一间休息。”
“乔南期。”
赵嵘喊住了即将转身的乔南期。
乔南期下意识便带着期望，直勾勾地看着他。
赵嵘眸光轻动。
他『摸』了『摸』口袋，掏出了一个东，在乔南期缓缓摊开。银『色』的戒指在道的暖『色』灯光下微微泛着光，它安静地躺在赵嵘的掌心上，像是曾经缓缓流淌、无声无息的过往。
乔南期一怔，认出了戒指。
这他以往从未特意留心过的戒指，即便此刻是躺在赵嵘的掌心上，他居然微惊微喜地觉得——赵嵘还留着。
赵嵘垂眸看着这戒指，没看到乔南期的表情。
他是说：“可机缘巧合吧，我以为我丢了它，没想到它一直在这件外套的口袋。刚才提到了戒指，我就想到它就在我身上……”
他说着，习惯然，仍旧下意识看了一眼乔南期的左手。
他曾经不知多少次在心间夸过这双手有多好看，却从未到过这双手戴上他精挑细选的戒指。
乔南期注意到他目光所在，手指不自然地曲了曲，有些急切地同他说：“我不知道放在哪了，我这几天有在找。我会找到的，再两天——”
他话语一顿。
赵嵘已然当着他的面，手腕微动，掌心向下，平淡地将这枚戒指扔到了地上。
银『色』的微弱光芒倏地往下一坠。
乔南期似乎是想拦着，可赵嵘的举动太过突然，他伸出手，却没抓住。戒指落进在地上，一声未响地滚在酒店到的地毯，不过片刻便静悄悄地躺在那。
仿若无在意。
仿若赵嵘一次又一次的冷眼与拒绝。
乔南期睁了眼睛，双眼一瞬间泛上微红。
赵嵘是收回手，绕开他，拿着房卡开了他的那间房。
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或许陆星平说的是对的。
或许他可以尝试再开那本书看看的结局。
或许的结局确实有可是好的。
但他这前后两辈子，失去的太多太多。此时此刻，好不容易拥有了那么一点自己把握得住的东，他不想再改变了。
他不敢了。
赵嵘关上门，睡了。
-
次日。
赵嵘睁开眼时，才现自己昨晚太累，睡得太过仓促，没有拉上窗帘。
明亮的天光透过玻璃窗撒入，外头茫茫一片，瞧不见日光，却亮堂得很。
白『色』苍茫的天地间，飘着杨城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赵嵘『揉』着眼睛准备起床，门口有敲门：“三——啊，赵嵘！醒了吗？”
是刘顺的声音。
他眯着眼，头凌『乱』地到门前开了门：“怎么这时候来？”
“这不是担心，昨晚那几位都在，我不敢待嘛。”
“我有什么事。”赵嵘让他坐下，进了卫生间准备洗漱，“昨晚多亏。一会下馆子去，我请客。”
“那我不客气咯。”
洗漱出来的时候，刘顺正在捧着手机看游戏直播，对他说：“我刚才想给手机充电，把的手机拔下来了，看到陆星平给了一个‘好’字。”
他和赵嵘熟得很，没太边界感，直接问道：“‘好’什么啊？”
赵嵘一愣。
他第一时间也没有想到陆星平给他一个“好”字干什么。
他披上外套，脑海中骤然冒出昨日他给陆星平的最后一条消息。
赵嵘动作猛地一滞。
——“学长考虑得怎么样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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