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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被你夸。”贺燃说得脸色镇定,又给她起开牛奶推过去,“喝吧。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简晳咬着吸管慢慢唆,“回家。”
“你家在哪?”
简晳瞄他一眼,“我不告诉你。”
贺燃嗤地一笑,“防我呢?”
“对啊,防狼。”简晳也不客气。
“有本事就把我防牢了,一旦给了我机会,我可就赶也赶不走了啊。”贺燃说得轻飘飘,似真似假也没个正行。
简晳被牛奶噎了一下,没忍住喷了出来。
“咳咳咳!对,对不起。”
鲜白的牛奶沾了贺燃满脸,他靠的一声,“简医生,你想搞事呢!”
简晳还在咳,边咳边笑,“谁让你乱说话的。”她抽了两张面纸递向贺燃,“快擦擦。”
贺燃没接,用手直接往脸上一抹,然后起身去厨房洗手。
简晳挂着笑,冲他背影说:“柜子下面有消毒液。”
吃完早餐,简晳收拾了一下,今天是陶溪红生日,她把前几次逛街看中的衣服都放一块,问贺燃:“你回家吗?我会路过牙蹄路,可以捎你一程。”
贺燃站在门口,双手斜插着口袋,“你家在市郊?”经过他们那都是出城的路。
简晳点点头,“老宅在那边。”其实说起来,离牙蹄路也不算太远了。
两人坐电梯下楼,刚走到楼道外,一道声音——
“简晳。”
路边上,陆平南推开车门下来,脸上的笑意在看到贺燃时瞬间凝固。
简晳意外他怎么来了,杵在原地半天没迈步。
陆平南表情悻悻然,自作主张地判定,指着贺燃说:“他又来骚扰你了?”
贺燃神色平静,什么都没听见一般。
简晳张了张嘴,突然什么也不想解释了,干脆沉默着。
陆平南双手往后撩,撑开外套搭在腰上,暗骂讽刺道:“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狗皮膏药。”马上又转了脸色,笑意盈盈地对简晳说:“我记得今天是阿姨生日,我给她买了份礼物。”
陆平南今天穿着工整,白色的呢子衣加持,豪车帅脸,像极了白马骑士。
简晳迟迟未动,贺燃把她的犹豫不定全部看在眼里。
“喂。”贺燃用肩膀推了推她,“发啥子呆。”
简晳瞥他一眼,眼神里藏着欲言又止。
“你不是喜欢这小子吗,人家献殷勤来了,你又婆婆妈妈。”贺燃要笑不笑,“上啊,别认怂!”
简晳默了默,大概是受到这话推动,下意识地朝陆平南走去,走了两步又回头问:“那你怎么回去?”
贺燃冲她摆手,“操闲心。”
简晳的背影像一只欢愉的蝴蝶,而陆渣男的笑脸透着耀武扬威的讨厌劲。
贺燃摸着空空的口袋,好像心也跟着缺了一大块似的。
他从刚才装出来的镇定和洒脱里回过神来,接替他的是巨大的心灰意冷。
贺燃用鞋尖狠狠磨地,再抬起头时却愣住。
马路对面是一脸气急败坏的陆渣男,而迎面走来的竟是简晳,她脸上表情沉静,但对比刚才分明是带了笑。
“你怎么又回来了?不带小白脸去见家长了?”贺燃强行压下心底的暗喜,不屑地说:“怂包。”
简晳走到他面前,“我就怂,管得着吗你。”然后拿出车钥匙,步履轻快,“还不上车。”
贺燃懵了半天,才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跟过去,心想,谁说管不着,你以后都归老子管。
1
简晳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天色已黑,下午连续做了三台剖宫产,站得她腰酸背疼。
回办公室换好衣服,陆平南给她打了个电话:“你在哪呢?”
简晳等电梯,“刚下班,怎么?”
那头歌声震天,陆平南声音也大,“你来紫提,六楼包厢,赶紧的。”
简晳问:“你是不是喝酒了?”
可那边太吵,电话挂了。
陆平南上个月阑尾炎动了个手术,手术虽小,但简晳还是担心他喝酒伤身。
市一院离他说的地方倒不是太远,简晳剥了两颗奶糖先垫肚子,这个点车流少,二十分钟就能到。
南区是成片的娱乐场,霓虹映夜。
简晳找去六楼,一进包厢就被浑浊的烟味呛得偏头。
里头嬉笑一片,“真的随叫随到啊!”
有人吹口哨,“那啥,押输了的自觉罚酒!”
简晳有点懵,满场子搜刮陆平南。
陆平南醉醺醺地从人堆里站起来,耷拉着手指着她,“我,我说了你们还不,不信,这妞漂亮吧,老子让她来哪,她就得乖乖过来。”
他动作夸张地挽起衣袖看表,“二十五分钟,没超时,就问你们服不服!”
吆喝声,敲桌声:“服!”
陆平南挺得意,踉跄着走向简晳,拽住她的手往里拉,“来来来,陪大家喝个酒。”
简晳用力甩他的手,“陆平南你别犯病!”
僵持之下,包厢里有了嘘声,“陆总魅力不行啊。”
这话听着就刺激,陆平南酒劲上头,“闭上你的嘴!”他转过身看向简晳,压低了声音提醒,“都是我朋友,别让我丢面子!。
简晳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
陆平南被她盯得发毛,急躁道:“怎么了这是,玩玩啊,别扫兴。”
陆平南的脸在明暗不一的光里显得格外模糊,简晳和他相识于大学,男人的模样还和以前一样好看,鼻挺眼亮,在哪都像自带柔光。
简晳苦笑说:“我在手术室待了一下午到现在连一口水都没有喝,我怕你出事把车开成飞机,结果你跟我说,玩玩?”
简晳边笑边看这个她喜欢的男人,顿时如鲠在喉:
“陆平南,十年了,你能不这么欺负我吗?”
简晳声色动容,陆平南被激得火气直窜,把酒杯往桌上一搁,“还来劲了是吧,脚是你的,车是你的,你接到电话可以不来,还有,你别总拿感情说事,我一早就摆明了立场,你自己一厢情愿!”
包厢里杂音渐小,大家都望过来。
陆平南挺直背脊,说话更大声:“简晳,男欢女爱都是你情我愿的事,这里都是我朋友,玩不起就别来,高高在上摆脸子有意思吗!”
他开口的时候酒味扑面,陆平南开了家小公司,学了不少商人的厉色,这番话说得理直气壮,像颗地雷炸得简晳目瞪口呆。
“碍眼,你给我出去!”陆平南指着门。
包厢门是敞开的,靠近大厅,看热闹的不在少数。
羞愤直冲脑门,让人一刻也不想多待。
———
穷奢极欲的声色之所,连电梯里都是璀璨的镜面墙。
简晳低头进去,难受得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
大一时,简晳对陆平南纯属暗恋,后来表白,他也不明着表示,说些暧昧不清的话听起来是拒绝,细想又觉得有希望。
陆平南就是有这种本事,在人模人样和人渣败类之间自由切换。
想到这,简晳捂着嘴干呕了一声。
旁边的女孩飞快地往后退。
简晳抬起头,哑着声音说:“别怕啊,我不会吐出来。”
说完她挣扎着站起,手术室站了一下午连饭都没吃,这会姿势突然变化,胃里塞了千斤顶似的,疼得她脸色骤变。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开了两次大船,39章和43章,很多大哥没赶上,今晚再放一次到wb,搜:咬春饼。
看过的可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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