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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虎踞龙盘的苍云山,传来一阵阵声势滔天的呐喊,一层层音浪不停翻滚,仿若雷霆万钧,天崩地裂。
夜色下,苍云山恍如白昼,山脚和山腰早已经陷入了无尽的火海之中,不时的有惨叫声传出来。
火光之中,无数人影穿梭不止,刀光剑影交错纵横,凛凛寒光,周围气温好像也骤降了许多。
楚羽一刀将眼前最后的敌人送上黄泉路,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这一次,他的上级将领被指派围剿此处山贼,如今一战下来,经历了白日加今夜连战,山贼死的死,降的降,终于是落下了帷幕。
只是看了看自己脚下那已经看不清面貌的尸体,楚羽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看着笼罩在夜色中,有些朦胧的苍云山,楚羽心中竟也有些迷茫。
楚羽一把将头上的头盔摘下,露出了一张俊朗而不失英气的脸庞,双眉如剑,飞入两鬓,最主要的是那一双眼睛,充满了睿智和沉稳,闪烁着一个男人该有的深邃与魅力。
只是左额上角的一个淡红色疤印影响了这一切的感官,若是细细一看,仿佛是一个“囚”字。
楚羽盘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喝了点水补充了一些体力,他的体质还算不错,恢复得也会很快。
“大哥。”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几乎是在同时,一个白袍银甲小将就坐在了他身旁,一把夺过他手上的水壶,咕咚咕咚的一连喝了一大口。
少年看上去也不过十五六岁,生得唇红齿白,浓眉大眼,头上还戴着一定红缨盔,俊俏非凡,若不是他喉间那已经隐隐凸起的喉结,恐怕第一眼看到他的人都会误以为是个妙龄少女。
“子龙,九五营的兄弟们怎么样了?”
听到楚羽的问话,赵云连忙将水壶放下,喘了几口气说道:“大哥放心,陈庆之已经在整顿了,虽然我们伤亡惨重,但是山贼除了投降的,也是被消灭殆尽了。”
被称作子龙的,又叫做赵云,准确的说,应该是原名赵云,只是当年楚羽遇到他之后,便硬要叫他子龙,之后就一直这样叫着,就连赵云也不知其中缘由。
楚羽沉吟了一会儿,道:“那我们休息一会儿,就去打扫战场吧,免得那家伙又给我们下绊子。”
赵云点了点头,两人休息了一会儿,就参与进了战场打扫的工作。
······
大战息止,整座山峰还弥漫着血的腥臭,夹杂着几分烧焦的味道,尤其是被大火肆虐过的尸体,散发出来的肉香味,更是令人作呕,也只有这些已经经历了无数大战的士兵能够忍受。
一些才刚刚参军的新兵,好不容易在残酷的战斗中活了下来,但是一看到这战后的景象,纷纷捂着胸口跑到一边吐个不停。
楚羽和赵云穿梭在这些尸体之间,赵云也不过是十五六岁,哪怕他已经经历了不少类似这样的战斗,但是脸上也依旧浮现出了一丝不适应的表情,这与楚羽的冷漠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不仅仅是楚羽的年纪大于赵云,而且经历的这些残酷的战斗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最主要的是,他藏在心中深处的,多年前发生的事情,让他对生死早已看破,现在的景象,相比于当年的事情,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大哥,这次我们九五营发挥超常,老兵们的伤亡可以说是那么多营中最少的,即使是新兵,也只是损失了六成。”
楚羽点了点头,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愉色,驰骋沙场多年的老兵都知道,像这样数以万计兵力投入的大战,新兵能活下来四成,那已经算是和大的几率的,毕竟这些新兵初次上战场,无论是心理承受能力还是战斗力都远远不如老兵。
赵云一边走一边说道,“大哥,陈庆之的练兵手段还是不错的,大哥可以考虑将他收服。”
赵云口里的陈庆之,是楚羽手下的另一个队长,这人是在一年前才到楚羽帐前任职的,只能说是普通的属下。
而赵云所说的收服,是将其收为家将的形式,将其变为自己的人,以后办事也会更加方便一些。
楚羽见陈庆之实力不错,也就本着试一试的态度,将其提拔为两个队长之一,而陈庆之也没用让楚羽失望,仅仅是半天就让手下的兵对他表示十分服气。
而接下来的时间,楚羽就将新兵训练的事情交给了他,而今天,正是检验成果的时候,新兵的表现的确让楚羽大为满意。
听到赵云对陈庆之的夸赞,楚羽淡淡一笑,道:“他毕竟还不算是我们的人,而且身份特殊,再看吧。”
“嗯,大哥英明。”赵云轻声道,忽然做贼似的看了看周围,悄声道:“大哥,你说,依他在陈国之中的身份,怎么会跑到军营中来受罪呢?还心甘情愿的来到大哥这里当一个小小的队长。”
楚羽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把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大哥,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他的身份尽管不是那么光明正大,但是也是实实在在的皇亲国戚,军中的人怎么也要给王室一点面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