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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脸的光头名叫胡大海,祖籍安徽绩溪,李旭听别人说胡大海以前曾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本来胡大海是准备出家,不过当时大明对于僧侣的控制非常严格。
凡是要出家为僧,男女都需要到一定的年龄,并且还需要到当时负责主管宗教的机构僧录司进行考试,胡大海原本就是在老家穷得吃不下饭,后来托了个老乡打算进寺庙混口饭吃,他那半吊子水平自然是无法通过当时的僧录司对于僧侣的标准的。
好在他虽然无缘佛门,不过也练就了一身不俗的武艺,一套棍法堪称一绝,李旭倒是怀疑过他有可能就是那个杀害锦衣卫的凶手,此人性子大大咧咧的,李旭有意跟他多拉近一下距离,平时偶尔请他吃个酒。
胡大海也就非常照顾李旭,李旭在他旁边坐下,胡大海大手在自己溜光的脑袋上摸了一把,随即说道:“旭哥儿,别怪俺多嘴,你这现在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俺们这行商一遭,虽说是赚钱,可这路上实在凶险。”
“依俺说,你小子还是早点回家寻个正经营生,再娶个媳妇儿踏实过日子才是正经。”他说着,伸出长臂一手在李旭的肩膀上拍了拍,这手真有劲,搞得李旭不得不垮下肩来卸力。
李旭揉了揉鼻子,周围还坐着三个守夜的人,不过他们几个都是张家粮号里面的伙计,胡大海则是张家商队聘请的护院,对于胡大海来说这些奴才天天看人脸色行事,整天围着那几个张家的管事身边跟狗一样,他才懒得同他们说话。
“嗨,胡大哥,这不是家里实在穷嘛,我这身子骨也卖不了什么力气,在家下地也干不了农活,这也只能走点别的门道。”李旭憨笑着说道,反正他说得也有很多都是实话。
胡大海从一旁拿起一个酒囊往嘴里狠狠地灌了一口酒,忽然他侧过头来,对着李旭小声说道:“旭哥儿,那日樊振打的人就是你吧。”这话让李旭猛地一惊,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胡大海。
胡大海又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放心好了,这事情俺老胡是不会告诉别人的,实话告诉你,其实那个樊振俺早就看他不顺眼,那厮仗着是这东家的亲随,整天在队里趾高气扬的,他奶奶个熊的,这厮成日家的就知道惹事,哪次还不是兄弟们去给他擦屁股。”
他一边说着又狠狠地灌了一口就,狠狠地看了一眼对面的三个人,那三人早就熬不住了,一个个四仰八叉地在地上呼呼大睡了起来。胡大海朝着那边呸了一口,随即对李旭说道:“俺也不知道那孙子出了什么事情,不过他这么一没,也是件大好事,否则哪天老子就把他揍一顿替你出出气。
“嗨,胡大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那日我也有不是,不过我倒是要感谢他,若不是那日因他而与你们结缘,我哪能认识胡大哥你这样的好汉呢!”李旭笑呵呵地说道。
不过他的心里却想起了樊振,自己设计让樊振落到了锦衣卫的手里,虽说这是他调查的需要,那樊振与自己也有仇,不过这锦衣卫的刑具他可是通过各种电影电视剧小说大大了解过了的,那可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来他也有些愧疚,既想着等这次任务结束之后自己能混到锦衣卫里,到时候想办法把他救出来,也算是补偿了一下他,给自己一个心里安慰吧。
好汉二字正好挠到了胡大海的痒处,他越看李旭越觉得顺眼,“莫要这么说,俺老胡也是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了,这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兄弟你日后定会大有作为,莫要看眼下的窘境。“胡大海的脸在火光的照耀下异常地通红。
他那醉意也上来了,说话自然也就啥都不避讳了,“想当初,咱大明的太祖爷,那可是穷得连泔水都吃不上,嘿嘿,那又怎样,这天下还不是被太祖爷打了下来,这才叫人不可貌相。”
李旭听得越来越不对劲了,我去,他这么说可是要犯政治错误的,自己虽然还没正式入职,那也算半个锦衣卫吧,这样私下议论朱元璋可够砍他的脑袋的了,不过胡大哥这人也不错,再说了他也没说朱元璋什么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