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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里的垂直营救完成之后,山林依旧静悄悄。
可对于两只刚刚经历生死动的野物来说,还有些心有余悸。逃出坑底的野物,看了看月朗星稀的天,重重呼吸了一口山林的新鲜空气,长啸了一声。雌性伴侣低低地一阵呜鸣,像是庆幸,像是安慰。这时雌性伴侣注意到浓浓的血腥味,雌性野物知道是雄性野物身上发出来的,它掉进陷阱的这一劫,吃透竹签的锋利刺伤,有些凝结了,有些大的创口还在流血,还一直在滴血呢。如果不止住血,任凭这样流下去,是有生命危险的。
可去哪里找止血的药物呢?兽界有世代流传的经验。以山林为家的它们,生老病死,无不是从山林里找到宝贝来应付各种各样的侵害和伤痛。雌性野物的父亲就是一只卓越超群的老兽,有一次被猎人的火铳击伤,流血不止,它忍痛找到一种藤叶在嘴里咀嚼,直到绿色的汁液四溅时,雌性野物的母亲,不断地把汁液蹭到老兽的伤口上,很快就止住血,几天后就结痂了,老兽又恢复了昔日的雄姿。
现在自己的另一半出现了与父亲一样的情状,往哪里去找止血的药呢?
它四处找寻那个不可名状,但是它看见了一定认识。
虽然天空里有月亮,有星星,但要借着这些月光星光看清山林里的植株,也是不现实的。只有靠兽界最大的法宝,那就是嗅觉。雌性伴侣东嗅西闻了,突然,好像有一股熟悉的味道刺激着自己的嗅觉神经,它欢欣地唤来同伴,告诉它这就是将老兽的流血创口治好的草药。
受伤的同伴仔细凑近那所植株,嗅了嗅,它也闻过有些熟悉的草药气息,原本它也有过上辈兽类传授的经验。它本能地吃进了一些叶子与梗,不住地咀嚼起来,不一会儿也是满嘴汁液。在雌性野物的帮助下,受伤兽类的创口上涂满着那些绿绿的草药糊糊。
不久,它们消失在星月看护的山林里。
突然一阵哗啦哗啦地声音,打破了苦李子的胡思乱思。原来是疤爷将一蔸长有小刺的郁葱植株拎了起来,摘了一片叶子,在嘴里嚼了几下,吐了出来,“这是一味中药,你知道叫什么吗?任何一个在山林时讨生活的人都会用得着。”
“是不是叫血见愁?”
疤爷眼前一亮的感觉,惊喜地说:“你认识?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知道啊,我那老娘,自小就带着我上山采药,日子一长,草药采得多,就变得眼熟了,加上老娘的念叨,更是有了印象。这种血见愁,我娘采得多,也给我叨咕过,那时我没有太上心,好像是止血的一味草药吧,多的就不知道了。”苦李子有些遗憾地说。
“逃水的野物就是吃了血见愁止血的。”疤爷蹲下来再端详地下有些发枯的咀嚼残渣,既是对苦李子说话,又是自言自语。
关于兽类的自我疗伤,苦李子听娘说过,也听其他猎人讲过不少的,今天算是亲眼目睹了一个真实的现场。这山林里的万物该是多么有意思,相生相克,生生不息。就拿这血见愁来说,哪个知道它有那么大的作用,也是兽类,还有人类,与山林交道久了,某一次不幸出血了,无意中拿它止血,结果发现了它的奇效,于是就成了兽类、人类的药物。
作为一个猎人,苦李子突然想到一个事:“疤爷,这逃水的猎物不会走远吧,我们要不要追?”
有经验的猎人知道,这些脱逃的猎物,往往不会走远,就在周围哪个地方窝着。当然,这个周围的范畴有多宽,取决于两点,一是这个野物自身的活动半径,半径越大的,有可能逃得更远,否则相反,二是野物的受伤程度,受伤严重的野物自然就很难逃得远。
在苦李子的感觉时在,这两只野物逃得不是一里两里的路程,可能去了很远的地方,毕竟昨晚的惊惧给了它们的心灵投入了巨大的阴影。
“它们不会走得太远,一定就在它们日常栖息的地方周围,当然暂时也不会回到自己的窝里。它们要确信,不会有危险的人或兽尾随它们。这样,可以避免自己的老巢受到侵袭。”
“那我们现在要不要追?”苦李子其实不太想追,他在心里都有些敬佩了那两只坚韧有情的兽类。
“追,到哪里去追?血迹都没有了。循得脚印去找,其实有多困难,需要追上多远。再等机会吧。”疤爷幽幽地说,“回吧,吃了早饭,你跟山鲶鱼他们去喊山吧。做一个好猎手,喊山是一项基本功。上次我操之过急了,你这样还没道的嫩崽,堵卡确是有点早。”
说罢,疤爷带着苦李子下山去了。